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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5 章 205(二合一)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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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至于——

“怎么会这么难穿透!”

一名郿坞中守军小心躲过了梭标与弩箭,朝着其中一名先登营士卒弯弓搭箭,试图将其射倒。

但这支近距离放出的箭矢只是砸在了对方的胸前,又被弹飞了开来。

准确说,这支箭没能从锁子甲的鳞片缝隙中穿过,便已经完成了它的义务。

这先登营士卒唯独裸露在外的好像只有一双眼睛而已。

下一刻这城中守军便看到对方以腰间抓钩抓在了城墙的边缘,顺着绳钩飞快地攀援而下。

他像是个毫无破绽的铁壳子,在没能遭到近身阻拦的情况下,直接滚落到了城墙的内侧。

有此等举动的并不只有他一个而已。

他们的目标正是城门后的铁栓!

也随着武器装备最为精良的百余人踏上城头,在一串连续的动作中再清理掉一批敌人,后方装备稍差些的士卒随之蜂拥

而来,以彼此的配合在此地彻底站稳脚跟。

徐晃一刀劈向了朝着城门方向涌来,试图阻止他们开启城门的士兵。

昔日曾经为匪寇的经验,以及在阴山防线上与胡虏之间的对抗,让他这拔刀劈砍的动作中透着一股惊人的爆发力。

由他带领的这支先登营也显然不是只有防御力而已。

在进攻上他们同样有着并州军的顶尖水平。

城中的守将眼见这样的一幕心中一紧。

他清楚地知道,若是让他们将城门给打开,那便彻底落到了回天无力的地步。

然而对面的高效率绝不只是在先登营的夺取城墙上,不等他指挥着地面上的士卒直取城门方向,在攻城槌的助力下,城门已经在他的眼前被蛮横地撞了开来。

从城内无法看到的是,早在先登营得手的时候,重甲步兵就已经将战线朝着城下又推进了一段距离。

所以他们在此刻随着这城门的开启,形成了一道朝着城中涌入的洪流。

在靠近城门的位置,其实还留有被抛掷而来的箭矢和飞石砸死的士卒,以及和先登营交手中倒下的那些。

现在随着重甲兵的加入,这种覆压而来令人不得喘息的气势,越发清晰地展现在了每一个人的面前。

乔琰这方从抵达城下到发动进攻之间花费了一天的时间。

可他们从发动进攻到攻破城门之间的雷厉风行,却让人不由不为之胆寒。

这位守城的偏将只觉满嘴发苦。

他想到段煨在离开之前将此地小心郑重地托付到他的手中,这里却在段煨离开不到七日后便被攻破,只觉自己实在是对不起将军的信任。

然而正在他意欲死战殉城的时候,他却听到了对面士卒进城中铺天盖地而来的声音。

“君侯有令,缴械不杀!不得伤及平民!”

“君侯有令——”

等等!情况好像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坏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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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他被带到了乔琰的面前,得知了李应樊稠等人连带着他们所率领的兵卒,已经在渭水河谷中死的死,降的降后,他看向乔琰的目光不免越发敬畏。

见乔琰的兵卒除却用于掌控城中防守的之外,其他人都留守在城外,确实如她在传达的军令中所说的那样,对已经手无兵戈的士卒只扣押起来而已,对城中平民更是秋毫无犯,他这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敬佩。

所以说,之前是谁将她形容成这种凶神恶煞状态的?

他刚陷入这种疑惑,就听乔琰说道:“将你知道的长安情况都告知于我。”

他连忙回道:“段将军和张将军在渭阳君的报信下决定联合起来,朝着长安进发,将董相国给救出来,若是出兵顺利的话,此时应当已经得手了。”

一想到这里他又觉得有点苦恼。

倘若段将军打回来了,他到底应该算是为哪边作战的?

若是心向段将军,以这位乔并州麾下兵卒

的实力,他可能稍微生出些反心,就会人头落地。

可若是心向刚投降过去的乔琰,他又实在对不住段将军对他的栽培。

乔琰将他脸上的纠结为难之色看了个清楚,却并未点明道破,只是琢磨起了长安的情况。

渭阳君……这是董卓的孙女。

会是由她来联络的这两方势力倒是让乔琰觉得有点意外。

但此时没必要多想这个联络者的情况。

乔琰只是直觉,在这位守城将士这里说起来胜券在握的事情,或许并不会如他们所想的那么顺遂。

李傕能成功夺取董卓手中的权柄,光靠着他自己肯定是做不成的。

能将长安城的水搅和成这个状态,其中必然不乏贾诩的手笔。

那么在她未有将至长安的消息传来之前,贾诩大概也不会看着董卓轻易回到先前的位置。

只不过……再有多少意外和人为的影响,去限制这场双方厮杀分出胜负,在长安这样的地形环境下,也很难变成一场旷日持久的交战。

乔琰也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!

在她领兵进入关中平原的这一刻开始,这片南北有山岭庇佑的天赐屯田之所,从地盘到其上的人口,都已经纳入了她的考虑之中。

倘若当年未曾扩散出洛阳北宫范围的那场大火,因这两方的争端,转为在长安城中上演,那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。

“奉孝!()”

“?()_[()]?『来[].看最新章节.完整章节』()”

不多休息了!立刻动身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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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乔琰做出这决定的时候,长安城已经经由了最混乱的一日。

董卓在解脱了束缚挟持天子后,立刻发动了对部将的召集,意图尽快将李傕这个叛逆之辈给从长安城中清除出去。

李傕先前是用的何种理由从他手中夺去的权柄,现在就要以何种方式被他给拿回去!

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明明他手中有一个刘协,对面却声称他只是用一个年岁相仿的孩子佯装成了天子,想要为自己的叛逆寻求理由而已。

在李傕的说法里,且看朝中大臣站在了哪一边就知道到底孰真孰假了。

这可把董卓气得不轻。

刘协确实在李应等人出兵的时候,被李傕夹带着前去送行,这样一来,见过他的人就并不少。

可要知道,在如今的时代背景下,庶民对天子是天然有一份敬畏情绪的,敢于直视这张脸的都不太多,能参与到此次李傕和董卓双方争夺战里的,也就更是少之又少。

反倒是认得王允和黄琬这两位大臣的人要更多些。

居于长安的两年中,他们没少争取来经营此地民生的举动,也因人手的匮乏而亲自操持。

这让董卓这边聚集的西凉军和其他隶属部卒增多的同时,李傕那边打着护驾名号聚拢的人也随之增多。

以至

() 于在短暂的交战后,形成了南北对峙的局面。(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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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也当即将这个消息告知给了张济和董白。

“按照段将军的意思是,此时的长安城中或许有些特殊的变化?”

董白托着下颚沉思道,“要我说的话,这应该确实不是李傕想将我们诱导出城的陷阱。”

“李傕没必要这么做!我们这趟出动的骑兵远多于步兵,只是因为想营救祖父才暂时留在池阳,若事不可为,我们便立刻折返郿坞,比起池阳还更有长久戍守的机会。”

“若是有这个条件,他必定增兵将我们困死在池阳才对。”

段煨回道:“我正是这个意思,所以我想征询渭阳君的意见,我们是……”

他话未说完,董白已果断回道:“不必犹豫了,我等尽快往长安支援祖父!”

机不可失时不再来。

若祖父当真稳占上风,或许李傕早就将所有的守兵都撤走了,而不是像现在一般只撤走了一部分。

所有现在必然还是李傕这边微占上风。

那他们便不能让对方扩大优势,必须尽快出击,以防局势有变。

他们做出此决定的时候时已入夜。

本着趁夜抢度渭桥的想法,他们也没敢休息,快速地完成了对队伍的整顿。

在后半夜的夜色昏昏中,他们冲破了池阳之外的防守,直奔通往长安的渭桥而去。

先前成为拦路虎的渭桥,在李傕将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董卓身上后,便再难成为阻滞段煨与董白等人的屏障。

而这列在清晨抵达长安城外的骑兵,凭借着段煨对局势的判断,也快速选定了观望局势之处。

在得到了明确的消息,董卓脱困且与李傕对峙为战后,几人不由大喜,做出了下一步的决定——

一面令人将消息传递给董卓,一面直接偷袭李傕的营地!

当董卓领兵赶到的时候,此地已经变成了一片何其混乱的交战场地。

李傕确实不曾防备到,段煨他们居然会这样快地发动了进攻。

可他这头的人数远占上风,王允和黄琬对军营的守备也极为关注。

以至于双方各占据的一部分优势,让这突如其来的交锋,变成了一种胶着的状态。

骑兵的近距离砍杀交锋、战马嘶鸣之声充斥于这整座营地之中。

李傕心中烦乱不已,偏偏又在这时远远望见董卓领兵而来的景象。

他心中思绪急转,深知自己不能让这两支队伍成功会合,让他处在更加被动的状态。

他也必须尽快击败董卓,夺走他那头那个真正的天子。

否则假的终究是假的,势必会遭到拆穿。

在这种危机迫近的想法中,他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亲卫下达了一个近乎冷酷的指令。

不管到底是自己人还是敌人,朝着

() 混战之中的人群放箭!

只要能将董卓的援军杀光,

只要他这边的天子之名还未被证实作伪,

他的队伍就还不会出现哗变。

连日来的不得安睡,让李傕的眼中充斥着一片通红。

他身边的亲卫几乎要以为他已经疯了,可他们没有拒绝这个命令的权力。

于是当董卓策马急奔到近处的时候,他看到了让他不由睚眦欲裂的一幕。

在混战之中,他那同凉州境内的不少姑娘一样擅长骑射的孙女,被一支长箭贯穿了右肩,随后的乱箭飞射里,她所骑乘的那匹马也没能幸免。

她便当即被从马上掀翻了下去。

人仰马翻的景象并不只出现在董白一人这里,导致周遭扬起的烟尘,让董卓根本无从确认她此刻的安危。

这一支箭确实不是致命伤。

可当她摔下马去的时候,周围依然在活动奔逃的马蹄却随时有可能踩断她的脖子!

更让董卓将心悬到了嗓子眼的,是他眼见李傕又派出了一列骑兵,前往那箭矢过境之处,做最后的收割!

“逆贼尔敢!”董卓一声高喝,毫不犹豫地拍马朝着董白的方向而去。

但军队交锋所造成的层层障碍,如何是他这个已到迟暮之人可以肆意冲破的。

哪怕有部从的协助,他穿过这些试图将他拿下的敌军所组成的队列,也远不如对方抵达董白落马之处的速度快。

他心中懊悔不已,在这一刻闪过了无数个想法。

比如说他不知道,是否是因为他在洛阳的放浪之举,才让他的孙女尚处韶华之年,就要为他的安危奔走,眼看又要命丧此地。

可他到了如今去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,显然没有任何意义。

就像是被他所杀的伍琼周毖等人,被他糟践的何氏满门,被他掠夺家财甚至是性命的洛阳庶民,不可能在此时死而复生一样,他也救不了自己的家人!

然而在这近乎心灰意冷的一瞬间,他面前好像被放慢的画面里,忽然出现了一支翎羽雪白的羽箭。

这支箭横穿人群而来,以极其凶悍的劲势贯穿了一名李傕部将的胸膛。

三石弓的发力,配合着不算太远的射击距离,让这一箭哪怕有着甲胄的阻拦,依然成功撕开了对手的防护。

这也是一支让董卓觉得无比熟悉的箭。

昔年洛阳北宫城墙之上,曾经有这张的一支箭擦着他的头顶飞过。

哪怕时隔两年他也绝不会忘记。

而当这支箭出现的瞬间,另外的一种声音也骤然加入了这已如滚水一锅的场地内。

那是骑兵入境的声响。

却是一支并不属于他和李傕任何一方的骑兵!

董卓回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,只见一列当先的骑卒已悍然直冲入阵。

而其中为首的将领转向他的目光骤然一亮。

但这目光的变化,显然不是因为遇到了救援的对象。

当这将领提着方天画戟就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急奔而来的时候,横冲直撞而来的架势里既有一种冠绝天下的武将气概,也充斥着一种绝不容错认的杀意。

头盔的遮挡,让董卓很难在一个照面间认出他的身份,可董卓却认得出他所骑乘的马匹。

赤兔。

那分明是他曾经送给乔琰示好所用的赤兔!

乔琰的部将,难道还能是跟他谈天切磋的不成?

他只能是冲着他的脑袋来的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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