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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2 章 102(一更)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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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并不意味着戏志才要在其中做出什么贪墨的举动,而是一州之地,水至清则无鱼,除非此地连带着郡中太守也都换成乔琰的自己人,不然随着这等走动往来而带来的收益就必然存在。

上司升级,连带着他也跟着升级,这可比他自己谋求上进要容易得多了。

只可惜这种甜头短时间内不太可能能尝到第一次就是了。

戏志才收拾了一番心情,难得以正儿八经的口吻朝着乔琰说道:“此番乔侯能得到并州牧的位置,多少还是有些机遇造化的影响在,若要让这位置长久,此时还需居安思危才好。()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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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如今的情形已经大大不同。乔侯所为,得天子赞誉,封为一州之牧长,乔氏即便不在并州,也读得懂眼下的风向才对,陛下对乔侯倚重有加,他们就必须确定,乔侯还是乔氏之人,可为乔氏门楣之尊,而非是个划清界限的存在。”

“这份关系需得维持,但不能太过亲密,否则乔侯就不再是天子的孤臣。乔侯先前做得便很妥当,不亲近,不拒绝,但也绝不能真将自己视为孤臣斩断后路。先前三年有守孝这一缘由可限制往来,此后却不能彻底隔阂联系。”

“家中之事我不便妄言太多,乔侯心中有数便好。”

乔琰颔首回道:“先生放心。”

汉代实际上是鼓励分家的,这种为了促进于民间缴纳税赋的倾向,让乔琰若是想要有理有据地减少往来也并非是一件难事。

但也正如戏志才所说,这种拒绝并不意味着彻底断绝关系。

宗族血缘的存在乃是社会关系的一种,且多少还让主君之人显出人情味来。

“如今乔氏在官位者,仅有乔瑁与乔蕤一人,但乔蕤投效袁氏为校尉,相互往来似有不妥,我有意书信一封与乔瑁,问及他是否愿意将次女送来乐平就学,与昭姬做个伴,先生以为如何?”

戏志才回道:“君侯此举得体。”

这既是示好,联系却也并不密切。

“此外我有一件事想托先生去办。”见戏志才对她这举动认可,乔琰便接着

() 说了下去,

“先前我等只在乐平,

不需对这并州境内的豪强氏族尽数了解,如今却不同。”

“州牧上任,州中有门路之人必当上门拜谒,但谁人为敌谁人为友,谁该当先谁该在后,却也得给出个章程来,总不能真让这州府之地变成一会客厅堂了。”

治中既然要管理人事,此时交给他来做,还该算是职务之便。

一听乔琰这话,戏志才也没说是接下还是拒绝,只是先笑道:“不瞒乔侯,在我前来之前,有人同我说起过,如若乔侯对此事有需,她可为一助力。既乔侯有此一争,她又何必依然退缩。”

乔琰从戏志才的话中猜得到他说的是谁,她若有所思地开口道:“让……让陆主簿来见我。”

既然已定下了她的位置,那便在戏志才去传令找人之时也一并透露出来就是。

陆苑进门后,乔琰只见她一派神容清朗之态,宛然对于这开口提出可替她分担此份忧虑之事并无后顾烦恼,也并未在此时收回她跟戏志才所说的话。

乔琰原本属意于她为功曹从事,此时暂居主簿之位,显然也没安排错人。

不过在提及那接待章程之事前,乔琰先见陆苑朝着她行了一礼说道:“先前隐瞒乔侯实属不该,但如今并非不可说,苑出自吴郡陆氏,准确的说,华亭陆氏。”

“你家中长辈是……?”

“家父陆季宁。”见乔琰还有几分疑惑,陆苑继续说道,“父讳名康,昔年家父为扬州刺史举荐为茂才后,出任高成县令,高成正在冀州,我父也正是在此时将我嫁与的下曲阳县丞。”

“光和年间,父亲连番升任武陵太守,转任桂阳,因天子造铜人上书谏言遭免,又因庐江乱党镇压之事重新启用,为庐江太守。黄巾乱中得蒙乔侯相助之时,我唯恐牵累父亲声名,这才不曾相告。”

乔琰并未因为陆苑忽然透露出的她乃是陆康之女,怀橘陆郎长姐,江东名将陆逊的姑姑而觉得她的身份便需做出什么改变,只是摇头叹道:“你又何必如此。”

陆苑回道:“不错,我不必如此心怀有辱门楣之念,故而今日来请乔侯将此事交托于我,我必替乔侯督办妥当。”

她话中坚决之意,让乔琰当即拊掌一笑,“好啊,你有此志,我自当成全。我暂回乐平,留待崔公整顿行装的三日内,需要何种人手与我支取,但三日后,我要看到一个答案。”

既然要做这件事,就得拿出足够的本事来。

陆苑并未犹豫,一口应了下来。

分出去了一项重任,乔琰也不觉放了口气,那么下一位她该见的便是……

她刚想到这里忽然从门外传来了徐福的声音:“乔侯,外头有人求见,说是想上门自荐。”

自荐?

“我方跟仲德先生言说缺人,倒是有人送上门来了。”她与陆苑笑说此话,也当即起身朝着屋外走了出去。

这自荐一出,别管对方是此前就想来投,只是因为她先前离开并州往洛阳去了,没能遇上人,还是因为她如今得了并州牧的位置,更有了令人前来的可能,只要对方当真是个贤才良才,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。

她一边走一边朝着前来通传的徐福问道:“以你看来此人如此?”

徐福回道:“此人自称出自并州五原郡。”

以五原和太原的距离,大约并不足以让他是出于临时起意赶过来,那么就是先前就有了这样的盘算。

这样想来,倒是让乔琰对其先高看了一眼。

这还算是个有眼光之人。

只是这五原郡三字,总归不免让她产生了一些说不上来是不妙还是微妙的直觉。

徐福全然没意识到乔琰此时的联想,只继续说了下去:“他自称名唤吕布,有力能扛鼎、力战五胡之力,先前见乔侯击破休屠各胡载歌而还的景象,很觉震动,当即辞去了郡县小吏的官职,想要前来乔侯处投军。”

“我观他所言倒也并未有虚,看他身量体魄,倒也确实像他所说能搏虎驱狼。如若乔侯担心他在夸大其词,让人去试一试他就是了。”

乔琰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。

一听吕布这名字乔琰就知道,要说有什么说谎之处,那他还真没有,只怕这一人战五胡还是个相对谦虚了的说法。

只是不知道为什么,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乔琰难免岔开思绪想到——

幸好她如今帐下可没有主簿的位置空余,她也当不了吕布的义父!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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