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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 第 51 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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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飞雁看着她道:“我每次想哭的时候,眼尾都会耷拉下去,嘴角会不自觉绷紧,眼底微红,就像你刚才一样,吃饭的时候慢吞吞的,觉得难以下咽,心口酸的厉害。”

说起哭的事来,庄飞雁最有经验,因此说得滔滔不绝,分析得头头是道。

祁丹朱闻言垂下眸子,浅浅地笑了笑,“皇嫂误会了,我没有想哭。”

“那……你是心情不好?”庄飞雁看着她,问得小心翼翼。

祁丹朱看她眨着一双黑黝黝的圆眼睛,不自觉放下了心里的防备,声音软了几分。

“每逢佳节倍思亲,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娘。”祁丹朱抬头看着天上皎洁&#30340

;明月,轻声道:“我娘活着的时候,即使身子不好,这一天也总会打起精神亲自为我梳发,然后教我打络子。”

“哇,你好厉害,原来你还会打络子。”庄飞雁双手撑着下巴跟她闲聊,一脸羡慕。

祁丹朱笑了笑,“是我娘厉害。”

祁丹朱很少跟别人提起母亲,可是看着庄飞雁无害的眉眼,不知为何竟说了下去。

“我娘心灵手巧,能打各式各样的络子,模样精细,花样繁多,我跟她相比,要笨拙多了。”

祁丹朱到现在都清晰地记得母亲打络子时,低垂着眉眼的温柔模样。

庄飞雁感叹道:“柔妃娘娘蕙质兰心,一定是一位温柔如水的女子,难怪父皇对她宠爱有加,至今念念不忘,实在是深情厚谊,让人羡慕。”

祁丹朱嘴角的笑意顿住,然后悄无声息地消散。

庄飞雁夹了一块兔子状的糕点,放到祁丹朱面前的青瓷盘里。

“皇妹,你吃一块兔子糕吧,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,只要吃了兔子糕,心情就会变好。”

祁丹朱垂眸,看着瓷碟里白净净的兔子,忍不住拿着筷子轻轻戳了一下,莞尔道:“真有那么神奇?”

“嗯!”庄飞雁眼睛晶亮地点了点头,滔滔不绝道:“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,六哥都会买兔子糕给我吃,我每次吃过兔子糕之后,心情都会变好。”

祁丹朱思索了一下,“你六哥……他在大理寺任职,去岁才刚升了职,对吧?”

传闻庄飞雁跟庄家这位庶出的六公子关系并不好,可如今听庄飞雁说话的语气,传闻应该是假的。

庄飞雁笑容凝滞了一下,仿若恍惚回神,讷讷点头,轻声道:“啊……是。”

祁丹朱夹起兔子糕轻轻咬了一口,兔子糕有些过甜,不太和她的口味,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说:“很好吃,谢谢皇嫂。”

这样喜庆的日子里,能跟庄飞雁坐在一起,算是一桩好事,毕竟这皇家大院里,像庄飞雁这样单纯爽快的人已经不多了。

庄飞雁目光落在兔子糕上,愣神须臾,垂下了眸子,没有再说话。

酒过三巡,众人齐声祝贺锦帝,历数锦帝这一年的功绩,庆幸国泰民安,风平浪静。

锦帝与众臣举杯,夸奖了几位大臣,又历数了今年官员们的功绩,然后朗朗开口道:“今日正值新春佳节,朕心甚悦,有两件喜事要向大家公布。”

众人无不看向锦帝,心中隐隐有些期待,他们暗暗猜测,右翼将军之位一直悬而未决,锦帝所说的喜事,其中一件很有可能就是这件事,至于另一件喜事,他们就无从猜测了。

沈关山不自觉坐直了身体,低咳了一声,沈厚坐在他身后,紧张地攥紧了手指,目光紧张地看着锦帝。

他心中忍不住期盼,若锦帝能册封他为右翼将军,那就再好不过!他又忍不住想,如果人逢喜事,可不可以借此机会再次向锦帝求娶祁丹朱?

他的目光不自觉移到了祁丹朱的身上,祁丹朱今天和往常不同,神色一直有些淡漠,她清清冷冷地坐在那里,拢在灯火烛光中,似乎对锦帝的话并不感兴趣,她眉眼平和,神色淡漠,在一片繁华热闹中,怡然独立,仿佛融入了无边夜色。

沈厚不自觉有些激动,看着祁丹朱的目光愈发热烈,舍不得移开。

祁丹朱抬手轻抚眉梢,他看到祁丹朱的手指,不由像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,霎时所有的热情都冷却下来。

那双手曾经用鞭子毫不留情地鞭打过他。

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动,曾经被祁丹朱鞭打过的地方,都泛起了热辣辣的疼痛。

美人虽美,却带着利刺,他……恐怕无福消受。

他轻叹一声,纠结地皱紧眉头,既想抱得美人归,又希望美人能够温柔小意,体贴入微,不然的话,他只恐婚后会被鞭子棍棒加身,苦不堪言。

他这厢徒自纠结着,那厢锦帝已经面带微笑地缓声开口。

“朕思量良久,本着选拔有能之士的心,想给年轻人一些机会,所以决定由……”

沈厚不自觉屏住了呼吸,激动地看向锦帝,沈关山也将目光落在了锦帝的身上。

祁丹朱微微抬头,嘴角轻动,几不可察地露出一丝笑容。

锦帝看着众人微微一笑,目光掠过沈厚和沈关山,直接落在了他们旁桌的位置上。

“朕认为孟御史之子孟九思足以担当此任,正是合适的人选,今日起,朕正式命其为右翼将军,年后上任。”

全场哗然,众人错愕地张大嘴巴,难以置信地看着锦帝。

御史令早有家训,从不让家中子嗣习武,孟九思手不能提、肩不能扛,只是一介书生,他虽然对射箭骑马稍有涉猎,但只是为了强身健体,根本就是花拳绣腿,不足以做右翼将军的位置,他的武功连沈厚一半都不如。

锦帝选他做右翼将军,不就是把一位文官拉去做武将么?不但没有选贤举能,还文武颠倒,选了个花瓶摆在那里!简直不知所谓!

大家心里疑惑丛生,不过都敢怒不敢言,锦帝此举实在是有些让人出乎意料,但谁也不敢多说,只是面面相觑,神色万分疑惑。

锦帝的语气不是征询大家的意见,而是自己已经有了决定,直接宣布结果。

沈厚本来以为右翼将军的位置已经胜券在握,结果毫无准备地被迎头打了一棒,还没反应过来,只是愣愣地转头看向孟九思。

孟九思亦有些错愕,不过他性子稳重,只是从容地跟父亲对视一眼,便起身走了出来。

他面无惊喜,也无俱色,淡定地走到中央的位置,撩开衣摆,姿势端正的跪下,拱手道:“臣遵旨,谢陛下厚爱,臣定不辱皇命。”

孟九思声音朗朗,在大殿中清晰地响起,沈厚恍然回神,脸色难看至极。

锦帝若是选一位胜于他的人,他还能勉强安慰自己是技不如人,可是孟九思这个文弱书生凭什么跟他比?

他怒而转头看向父亲,不服气地咬紧牙关,“爹!”

他这些年习惯了活在父亲的羽翼之下,深受庇荫,无论想得到什么东西都可以得到,还是第一次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想要的东西从眼前溜走,不由又气又怒,觉得锦帝简直是故意在打他的脸。

枉他刚才还在纠结要不要趁机向锦帝求娶祁丹朱,没想到根本是他自作多情,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!

沈关山面色微沉,不动如风地看了他一眼,轻轻摇了摇头。

他抬头看向锦帝,面色亦是不悦,只是沉着面色没有说话。

朝中的大臣们都知道他想要右翼将军的位置,锦帝如今这样做,就是在告诉所有人,锦帝

才是帝王,他想将官位给谁就给谁,容不得其他人替他做决定。

锦帝在彰显他的皇权,也在警告他认清自己的身份,让他只管做好自己身为臣子的职责,不要妄想可以左右皇帝的意思。

沈关山眼中暗色滚动,但很快就收拢起情绪,面色平静地坐在那里,仿佛事不关己一样,面上没有丝毫怨言。

孟九思的父亲孟御史今日也在,他的目光落在儿子的身上,对周围质疑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声都充耳不闻,似乎这一切于他不过是过眼云烟,没有惊喜,也没有担忧和惧怕,只有历经风霜的沉稳和宠辱不惊。

孟九思端正地跪在地上,众人的目光如芒刺在背,他却面色淡定,浑不在意,身上带着几分他父亲的从容气度。

锦帝目露欣赏,扬声叮嘱了几句,将右翼将军的令牌交给了他。

孟九思接过令牌,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谢恩起身。

一阵风吹来,将中间薄薄的纱帘吹起,他抬头时,正好撞上了祁丹朱的目光。

祁丹朱坐在柔和的光晕下,潋滟的桃花眸平静如水,看向他的眼神无波无澜,却仿佛能洞悉人心。

纱帘遮下,孟九思垂下目光,后退几步回了座位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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