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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68 章 死不瞑目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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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师父……怎么受的伤?”

“回代令,小人不知。”当初负责护卫尚傅的赵亦同样是悔恨不已,他攥紧袖中的匕首,将当时的情况尽量全讲了出来:

“情况危机,县令亲自去调整马车,和篝火离的太远,我等尽力护持,可那些农人离的太近,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锄头……”

听到这里的韩盈出声打断:“你们在于县停留那么久,可曾查出这些人的身份?”

“查到了,组织袭击的老觋和过来袭击的农人都是于县本地人,匪首已经被当场斩杀,其余罪大恶极者也被处以极刑。”将情况交代完,心中有愧赵亦继续道:

“韩代令,此为我失职,今日述况,不该继续苟活,还请县令恕罪!”

语毕,赵亦猛的拿出来匕首就往自己脖子上划去。

“住手!”

在这个时代,因为愧对、失职、乃至因主家受辱而自杀的人并不在少数,韩盈丝毫不怀疑他的所做所为会是演戏,连忙喝止道:

“师父为救百姓而死,你若是随他而去,岂非辱他之志!”

闻言,赵亦的动作僵了一下,过来的燕武顺势上前,夺下他的匕首,将人摁在了地上。

“不用绑他,不过是一懦夫尔。”

能被拦下,那还有救,韩盈反激将道:“如今运往它地救灾粮屡次被劫,你若还愿赎罪,便去做一小卒,尽我师父未完之志,不愿,那就直接自杀好了!”

说完,韩盈便给燕武一个眼神。

被事情耽搁,现在才过来的细君只听到了后半截,在赵亦被拖燕武出去的时候,着实没忍住的翻了个白眼。

谁带过来的废物,真就在这儿实话实说?这种时候给山阳郡郡丞泼点儿脏水很难吗?!反正人都死了,死无对证的,跟着韩盈回来的卫统领也不会戳穿,现在出师无名的,要韩盈怎么办?

“师父不是宛安人士,而是山阳郡中人,其父母妻子皆有坟茔,我想停灵三日,将棺椁运往山阳郡下葬,而后守孝三月再归,守孝前,我会先去医治郡守,请对方继续理政,若有不成之处,还需卫统帅协助。”

细君正在发愁,韩盈却已经有了安排,她将目光投向卫青:

“至于这两日,卫统领赶路过于辛劳,姑且让我尽几分地主之谊,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,请卫统领谅解。”

这样的安排还算合理,但卫青不知道为何,总觉着不是对方真正想做的,风险太多,变数也太

多,

可惜他暂时找不到质疑的理由,

只能先应道:

“无碍,陛下让我听你安排,我照做就是了。”

你说的话,顶多只有一半是真的,真信你那就要掉坑里了!

同样没说实话的韩盈将卫青送走,这些天赶路不能用言语试探,但对方的行动和如今的局势,让她大概猜出了汉武帝吩咐的内容,此刻正好试探一番。

询问过齐溯对郡城更加详细的了解活动之后,韩盈让左家酒舍那边给卫青等人送去加了料的酒菜。

韩盈丧父,和卫青这些骑兵来说没有任何关系,连续这么多天赶路,谁不想吃点好的?酒菜一上来,骑兵们便乐呵呵的开始分食,而卫青做为统领,总不能和骑兵一起吃,而是单独在房间内设席。

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酒菜,卫青用筷子夹起来尝了尝,待感受到舌尖传来隐藏在咸鲜下的涩苦滋味,随即生出了然之色。

他看了眼外面吃喝正酣的骑兵,细细回想过韩盈所说的内容,思索片刻,在房间内找了个隐蔽的地方,将大半菜都倒了进去,装作全吃了的模样,而后看骑兵的神色,见他们生出困倦姿态时,也跟着踢掉鞋子,躺在榻上装睡。

没过多久,有人进来收掉了屋内剩余的饭菜,还有人将屋外喝酒的骑兵抬进屋内休息,听着动静的卫青确定没有问题后,将装睡变成了真睡。

而在另一边,紧急调过来大量干粮和马匹的韩盈,以尚傅之死是郡丞所为,她要为父复仇的名义,聚集了县中最为精锐的五百兵卒游侠。

身边人离别的痛楚,承受一次就足够,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再重演第二次,为了做到这点,那就请郡丞和他身后的那些豪强快点去死了!

临行前,于秋悄悄的过来询问韩盈:“代令,卫统领并未饮酒,若是他明日就醒,发觉异常,岂不是顷刻间便能追上你?”

听到对方只动了菜,韩盈立刻便明白了,对方接过了她给的台阶下,也给了她台阶上。

而看了眼还未发觉这里面事情的于秋,韩盈想了想,只道:

“找个人扮我披头散发的哭丧,只消拖上一天,他便追不上来,剩下的你不用管,等三日后正常由梁奉扶棺去郡中即可,至于县里的事情,你听细君的安排。”

于秋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
县中无事,韩盈带上齐溯,直奔郡城。

齐枢经营几十年,总有些人脉可以稍微动作,而周鱼经营的医院这些年也曾施药于平民,于民间支持度极高,只是若是没有韩盈,这些人脉和支持并不能助他们脱险,而当有了韩盈和她带来的兵力,又突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,韩盈畅通无阻的进入了郡城,直接闯入了郡丞卜少虑的家中。

巧的是,他正在宴请宾客。

宾客不多,只有四位,夏日炎热,穿着薄可透臂纱衣的舞女们正在厅堂中央跳舞,乐师演奏的曲子悦耳动听,身着华袍的宾客正高举着酒杯,每个人桌前都摆满了珍馐,韩盈刚进入时,正好看到其中有个宾客满脸嫌弃

的将只吃了一口的羊肋骨往地上扔。(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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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一个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!

“你是谁!”

见有人突然提刀闯入,卜少虑顿时慌了神,他连声喊道:“护卫!护卫在何处!”

十来个护卫连忙跑了出来,韩盈伸手指了指座上的宾客,道:“都是一丘之貉,这五个人,全都不留!”

“是!”

得了吩咐,燕武立刻提剑冲了上去,过来赴宴的宾客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,屁滚尿流的想跑,可还未冲出去,便被韩盈带来的人堵住。

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。

舞女止不住的尖叫,乐师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祈求活路,珍馐被掀翻在地,暴力摧毁了一切美丽的,却又充满血腥的事物,同时也摧毁了卜少虑希望,他终于认出来了面前的人是谁。

“韩婴!不,昌亭侯,我与你无冤无仇,为何要来杀我!”

虽是这么说,可真有没有仇,卜少虑也是清楚的。

他暗害了郡守,还纵容豪强去劫掠对方送来给灾民的粮食,说这话他自己都觉着心虚。

护卫在他身前的人一个个倒下,他来不及拿地上的剑,便被面前的游侠避退,死亡的恐惧让卜少虑又忍不住高喊:

“韩婴,我是朝廷命官,你无权杀我!你如此行事,同样会判死罪!”

“我知道,不过,汉律定曰,列侯可以金赎死。”韩盈丝毫不畏惧这样的威胁,甚至还能反将一军:

“放心,你之家产,正好可做我的买命钱。”

卜少虑猛的瞪大了眼睛,还未说话,燕武的长剑便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,血从口中不断溢出,他拼尽全力说出一个‘无’字,便再也没了生息,只留下了满脸的愤恨,死不瞑目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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