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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第 1 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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累了一天的顾秋回到大棚房时,多数人已经回来了,大棚房内外闹哄哄的,汗臭味和衣服发酵发馊的气味混合在一起,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
顾秋把自己吃饭的家伙放到床铺底下,赶紧去隔壁姚大妈那领自己的那盆土豆。

姚大妈捶着自己的腰,唉声叹气:“小顾这些天回来得越来越晚了,不等你回来,我又不好走开,你说这一盆土豆都快能收了,要是出个岔子可怎么办,我就只能坐在这一直等一直等……”

顾秋连连给她道歉,递过去一块硬币大小,用干玉米叶包着的粗粮饼干,姚大妈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,露出笑来。

她给人看顾盆里的蔬菜,每盆每天收一点吃的,聚少成多,收入倒也不错。

顾秋的这一盆是土豆,长得十分茁壮,顾秋小心翼翼地挖开一点土,看到里面淡黄色的土豆皮,心里就踏实了不少。

如今食物欠缺,一天到晚地干活也填不饱肚子,家家户户都要想方设法开垦点土地出来种植,基地也鼓励人们自己种点吃的,哪怕是几颗青菜几根葱也是好的。

但有种东西的,自然也有偷东西的,这些可以吃的东西,一个看顾不到,就被人给拔去啃了。

顾秋独来独往,白天要去上工,实在照顾不上,所以就一直没种。

但随着工作餐分量越来越少,五两的饭菜,往往到手二两都不到,还尽是些汤汤水水的,工资粮也总是拖欠,顾秋实在被饿怕了,所以也搞了一盆土,种起了土豆。

她从小种花种草都很容易活,现在种土豆,也完全没有别人发不了芽、长不好、虫害病这样的烦恼,一个小土豆种下去,不到三个月就已经快要能收了。

顾秋暗暗想,最好还是进农业园工作,那里工作稳定,赚得也比较多,就是难进,自己一点门路都没有,只能指望这盆土豆能长得又大又好,当自己的敲门砖。

可是刚这么想着,右手就隐隐作痛起来,她看向有些畸形的右手腕,眼神暗了暗。很早之前,她就想过靠自己这奇异的种植天赋生存,但她刚展露了一点点能力,就被人废掉了右手。

那个看不清脸的人踩断了自己的手,还警告自己不要再种东西,否则下一次就是要她的命了。

顾秋抿了下唇,眼里闪过一丝阴霾。

那人到底是谁,她从未和人结仇,唯一看她不爽,见不得她好的,也只有继父的那对儿女了,尤其是继妹柳若颜,从一开始就对她抱有极大的恶意。

顾秋抬起头,看到那些楼房上,家家户户阳台窗台都种了蔬菜,还有养蘑菇的,有用笼子养小鸡、兔子甚至田鼠的,到时候稍微处理下就是一道难得的肉菜。

如果家里带着楼顶的天台,那就更好了,运几大袋土上去,就能在天台上种菜,地方大、日照足,还不用太担心小偷。

顾秋眼里露出深深的羡慕之色,她原本名下也有几套房子的,其中有一套130多平带个大天台,而且是在基地政府边上,现在那里是黄金地段,治安是最好的。

可是那几套房子在末世之前,就被她妈偷偷卖掉了,为了讨好柳若颜。

顾秋抱着土豆盆回到大棚房里,把土豆放在床头的柜子上。

大棚房也分等级,顾秋住的这个大棚房是条件比较好的,至少不是大通铺,每个人一张九十厘米的床,床边有大约一米的私人区域。

顾秋弄了几块窗帘布,将自己的床位和私人区域围了起来,勉强能得到一些隐私空间。

然后又陆陆续续弄了些床头柜、小桌子、小凳子回来,勉强也把日子过了起来。

顾秋拿出自己的饭盒,里头是她刚从工地上领来的晚饭,一个小小的玉米馒头,质地粗糙,一捏就瘪了,几块煮得稀烂的白菜梆子,剩下都是汤水。

这就是五两饭票换来的,顾秋的工作是C等工,除了每个月的工资,还管两顿饭,每天发两张五两饭票,随便吃不吃,反正饭票当月有效。

有一段时间,这类饭票在整个西武县属于流通货币,但现在不一样了。

基地里的食物越来越少,这饭票别说做流通货币了,说不定今天还能兑换到二两食物,明天就只能兑换到一两,后天就连口刷锅汤都兑不到了。

顾秋今天兑换到的工作餐,就比昨天的又要少一些。

她拿起那个玉米馒头,珍惜地一口口吃着,吃得很认真。

“你们听说了吗?胶囊旅馆又出事了。”帘子外头,人影晃动,人们走来走去,隔壁床的人在说话。

“出什么事了?”

“半夜被人放了毒气,那些胶囊房被人从外面锁死,里面的人根本出不来,活生生被毒死在里头!”

顾秋一顿,嘴里的馒头一瞬间都没味道了。

半年前,她也是租住在那种胶囊旅馆里的,那里以空间独立、整洁、隐私有保障为宣传点,一个胶囊房一米二宽,一米五高,门一关就是一个小小的房子,除了能睡觉,还能放不少东西,最重要的是比较安全,不用担心睡着睡着突然有人爬到你床上。

然而有一天,她的胶囊房被人从外面锁死,外面还着了火。

她差点就被烧死了!

后来死里逃生,她就对那种狭小的密闭空间产生了恐惧,再也不敢住胶囊房了,才租了这种大棚房。

隔壁还在说:“什么人这么缺德啊?”

“还能是谁,那些‘洗牌党’呗,整天不干人事,说什么世界在洗牌,人类要接受自己的命运,不要负隅顽抗了,就该主动就死!一群神经病!”

“唉,又是这些人。”

半年前的事故,也被定义为“洗牌党”的恶性袭击。

顾秋忽然顿了下,脑海里隐隐闪过什么,她从小桌子的桌肚里拿出一支缺了笔盖的圆珠笔和一个小本子,在上面写下一个个日期。

被踩断手,是在两年前的2月3日。

两年前的8月3日,她遭遇抢劫,被捅了两刀,靠装死蒙混过关。

去年的2月3日,她的工友生病,她被传染,发烧到四十度,被认为有可能感染了丧尸病毒,被拉去隔离,医生给她挂了一瓶葡萄糖盐水维持生命,没想到里头掺入了别的药剂,她差点被毒死。

去年的8月3日,她在修筑防尸墙时,脚下架子松动,她差点摔下去,被防丧尸的尖刺路障扎个透心凉。

而今年的2月3日,也就是半年前,她差点被烧死在胶囊旅馆里。

顾秋怔怔地看着这几个日期,后背一阵阵发寒,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。

这两年的数次生死大劫,都发生在这两个日期,会是巧合吗?

如果是人为,会是柳若颜吗?

可在她断手后,柳若颜就和柳家一起,从这个小地方离开,去了大基地,难道柳若颜还留了人在这里搞她?

只要想到有一个人在暗处盯着自己,每隔半年就要杀自己,顾秋就不寒而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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